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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州八旬老人千里迢迢来建德探望病重保姆
2014-02-21 14:31

“大冷的天,病房里却发生如此温暖感人的一幕,这个阿姨原是老人的保姆,不幸得了肺癌,而且到了晚期,80岁的老人知道后,一个人从温州赶到新安江,两个人一见就哭了,病房里的人都被感动了,这个阿姨之前肯定是把这位老人当自己父亲一样照顾,所以老人才会如此。”这是新浪微博上感动很多人的一条微博,内容是真实的。

“我从没有想过,他真会来看我”

2月19日,刚下过雪不久的建德,奇冷无比,呼吸哈出的热气,能看见白烟。

当一个走路有些颤巍巍的老人出现在新安江长途汽车站时,48岁的官燕萍正躺在市一医院病床上度日如年。

老人姓温,今年80岁了。当天一大早,他独自一人从位于温州市平阳县鳌江镇的家中出来,先步行了一段路,再坐了一段三轮车来到龙港,然后从龙港坐车到建德。

温老伯是为探望官燕萍而来,官燕萍并不知道。她现在用的手机号码是建德本地的,以前在温州使用的老号码已经停用。

“他曾说过来看我,我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。” 官燕萍认为,他们两人不过是普通的雇佣关系,只是曾在温老伯家中做过半年保姆。而且温老伯已经是80岁高龄,还曾有过两次中风,走路不稳,要一点点地挪,不可能会这么大老远地赶来。

在联系不上官燕萍后,温老伯又拨通了官燕萍妹妹的电话,最终出现在官燕萍面前。两人本想说些高兴的话,但没来得及开口,眼泪就哗啦啦地流出来了。

“事到如今,就不要太难过了。”病房里的其他病人都以为,他们是一对父女,在叹气的同时也劝他们勇敢面对。

当官燕萍告诉大家,她是老人的保姆,老人不过是她的雇主时,整个病房,瞬间安静了。

找到官燕萍前老人曾多次换过保姆

算上照顾温老伯,官燕萍在温州共做了5年时间保姆。

一只眼睛有眼疾,看东西比较吃力,无法到工厂上班,来温州之前,官燕萍一直待在寿昌镇的石泉村以种地为生。

5年前,在温州做保姆的姐姐官素萍将官燕萍带到平阳,带她进入保姆这行。官燕萍觉得,自己没有什么能耐,现在终于有人肯雇佣她,因此格外珍惜这份工作。

她的第一位雇主是一个瘫痪在床的阿婆,每天夜里,她至少7次起床,将一百多斤重的阿婆抱到卫生间方便,一个晚上下来,累得骨头几乎都要散架。

官燕萍刚开始工资才1800元,后来才慢慢地加到2800元。但在温州市区同样照顾老人的官素萍,一个月工资比妹妹高得多,她多次劝妹妹,来温州做保姆。官燕萍不愿来,她说,阿婆已经习惯了由她照顾,再交给别人,阿婆会不习惯,她也不放心。妹妹官永萍也在平阳做保姆,姐妹俩正好做伴。她还一再说,这户人家对她很好,“有一次,我牙齿痛,阿婆的女儿将我送医院治疗,还帮我付了医药费”。

去年,这位阿婆过世了,她终于准备去温州当保姆。这时,官永萍在路上遇见了一名老人,正在吃力地挑水。官永萍于是急忙上前帮忙。老人说,他要找一个保姆。官永萍于是介绍了自己的姐姐官燕萍。

这个老人便是温老伯。虽然他育有四子一女,但儿子都在外工作,女儿也嫁到国外了。老伴过世后,独自在家的温老伯记不清换了多少名保姆。那些保姆有的爱打牌,有的嫌他脏,最久的一位,也就做了10多天。

半年时间感情胜过父女

去年6月,官燕萍开始照顾温老伯,月薪2000元。官燕萍没有嫌工资低,她总说,比起卧床不起的老人,照顾温老伯要轻松许多。

然而,实际上并不轻松,在每天安排好老人衣食起居后,她没有闲着。在她看来,既然开始照顾了,就要像对待父亲一样对待温老伯。

夏天,温老伯衣服穿得少,走路相对方便些,官燕萍便带着温老伯去菜园里种菜,帮助他活动筋骨。到了冬天,温老伯衣服增多,行动不太方便,官燕萍便用轮椅推着温老伯四处转转。

让很多人想不到的是,这辆轮椅,还是官燕萍送给温老伯的。每个月只有两千多元养老金的温老伯舍不得买轮椅。因为走路不太便利,官燕萍带他出去透气时,他走一段路,就要歇上一阵。

有一次,官燕萍打听到一个保姆朋友的雇主家里有闲置轮椅。她就过去跟那老人说,自己在照顾一个老伯,年纪大了,走路也不方便,想要一辆轮椅却买不起,打算买一辆便宜点的二手轮椅给老伯。老人听了之后很感动,把轮椅送给了官燕萍。

半年来,温老伯一直在念叨,再也找不到像官燕萍这样好的保姆了。他还瞒着儿子,偷偷地给官燕萍加了600元工资。

“她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。”回顾官燕萍的点点滴滴时,温老伯泣不成声。他说,子女们因为工作忙,平常很少回来看他,官燕萍就是他的亲人。

保姆离开后老人难以适应

1月24日,官燕萍离开温老伯回家过年,顺便也想去医院好好查下,她的感冒为何迟迟不好。

在照顾温老伯的最后一个月,官燕萍不时咳嗽,但她的心思都花在温老伯身上,没有当回事。

自称记忆力不好的温老伯却清楚地记得,官燕萍离开两天后给他电话说,自己病得不轻,过完年不回来了,让他重新找一个保姆。

在与温老伯通话时,官燕萍泪流满面,“肺癌晚期”四个字一直在她耳边嗡嗡响,但她没有哭出声。挂完电话后,家人很快将官燕萍带到杭州的省肿瘤医院。但医生摆摆手对她说,不要再折腾了。

官燕萍又回到了建德,她连化疗也放弃了,选择住院,是为了能方便挂点滴,减少些痛苦。

官燕萍离开后,家人又为温老伯找了一位保姆。但只做了一天,温老伯就撵走对方。“第一天就把碗打碎了,换下的衣服也不帮我洗,跟官燕萍没法比。”温老伯说,他只好自己照顾自己,很多次,他会盯着楼下弄堂里的竹竿发呆,那是官燕萍为晒衣服架设的。

他想起官燕萍的衣服还放在家中,这次过来时,特意把衣服也拿来了。

官燕萍安排姐妹悉心送老人回平阳

虽然身体极为不适,官燕萍仍不忘交代姐姐,给温老伯洗了一把脸,还通知了老人的儿子。姐姐官素萍说,毛巾都黑了一片,也不知道温老伯多久没有洗脸了,真的怪可怜的。

2月20日,温老伯一直待在病房内,他哭了好几回,后来又觉得这样影响病人情绪,于是对官燕萍说:“半年后,我带外甥再来看你。”

“医生说只有三四个月时间了。”

“你一定至少还能坚持一年时间。”

温老伯最小的儿子在瑞安养蜂。温老伯说,虽然彼此挨得近,但几乎没怎么见面,每年年过了,家里就空了。

“作为子女,我们都有事情要忙,没法陪在老人身边,我们曾经带老人去住过敬老院,但老人并不习惯。”温老伯的小儿子说,眼下好一点的保姆很难找,他决定下一步将父亲带在自己身边。

温老伯打算21日坐车回温州,放心不下老人,官燕萍让在温州做保姆的姐姐跟他坐同一辆车回去,又让在平阳做保姆的妹妹带老人回平阳。

“病房里的人看到之后,都很感动。我为建德有这样的保姆而感觉到骄傲。”2月19日下午,在同一个病房照顾自己母亲的汪巧玲也看到了这感人的一幕。她说,温老伯很心疼官燕萍,官燕萍也很心疼温老伯。他们关系不只是雇主和雇佣的关系,而是上升到了“不是父女胜似父女”的关系了,让人动容。(记者 蒋宁宾) 

 

责任编辑: 张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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